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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45 章 圍剿海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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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日已是廿七日,金軍遲遲未發動進攻,反教鎮江的守軍心慌意亂,不斷揣測金軍在計劃著甚麽。

林熙見段念來了,雖有憂國之心,仍是擋不住見著段念的歡快之情。於是他便辭了劉管家,隨意尋個借口出門、去拜訪段念。巧是劉管家箭傷未愈,不能跟他,待要遣些隨從與他,又都給林熙遣散了,也便管不著了。林熙巴不得逍遙自在,忙滿心歡喜地趕赴段念住所。只在段念門前又止住步子,躊躇起來,心道:“如此貿然前來,該尋個甚麽話好開口呢?”一番思忖,只覺那些個法子都不大合適。猶豫間,忽聽裏邊有人道:“外面是誰?”林熙一聽,知是董玉,待要回話,門卻已被打開。林熙見了董玉,不由得尷尬一笑,道:“董姑娘,是我。”董玉見是林熙,微微一楞,隨即喜道:“林公子,是你呀,可是有甚麽事?”林熙道:“也沒甚麽,不過許久未見你們,想尋你們說些話而已。”董玉正猶豫要不要教他進門,已聽屋內段念道:“進來罷。”段念正想尋個單獨的機會詢問林敬業,當下見他找上門來,那是最好的了。

林熙一聽,更是喜上眉梢。兩人一並進了屋,見段念已正端坐在桌前。段念便教他入座,又叫吩咐董玉教店小二沏壺茶來。林熙何曾見過段念如此待人?當下連忙問好。段念道:“難得你還記掛著我等閑人。”林熙道:“萬不是這麽說的。但這兩個月有餘,卻不見你們蹤跡,可是有事去啦?”段念道:“是了,各處輾轉,也少有停歇。”林熙道:“那你們這會兒到鎮江可是為拒敵一事麽?”段念道:“不錯,先始皆是私事,將國事耽擱了,深感愧疚。也虧得你們舍命相抗,才得以保全江南。如今金人攻勢未減,兵甲不退,我亦已了斷了俗事,也該盡些力,補償補償。”林熙道:“能這般想即可,亂世當中,誰能顧得了太多?今日雖與你在此攀談,說不準明日我就一命嗚呼啦。”正值董玉回來,聽了此話便插嘴道:“嗯,是說不準的,興許你就活到了一百歲啦。”這一說倒逗笑了林熙,他又回董玉道:“那便借你吉言,長命百歲。也願得你們都能長命如斯。”段念道:“你們這些天來的境況如何,可否說與我們聽聽。”

林熙哪會不願?當即口若懸河,滔滔不絕,將戰場上所見的種種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,只聽得董玉如若親身經歷了一般,一會兒驚、一會兒喜、一會兒怒、一會兒懼。期間除小二來上茶,倒無間斷。段念不動聲色,聽林熙講完,便道:“戰場如此險惡,你雖武藝得有精進,你家中人肯讓你冒這等險?”林熙道:“自是需要出來歷練,方才有所領會。家人委實憂心我,故而遣了劉管家與一幫好手護著我呢。”段念若有所思,點了點頭,又問:“戰亂席卷大江南北,已許久不見你家人,他們可去了何處?”段念循序漸進,終是問到這上邊來了。林熙卻毫不知情,只道:“爹爹南遷,現今在臺州,那兒有我家的一處房舍。”董玉道:“哇,你家好大的家業。”這話卻是她有意蒙蔽林熙、怕他有所察覺而說的。林熙聽了誇獎,憨笑道:“哪有?也不過區區幾處地產,是爹爹人脈廣通,江湖上的好友擡舉罷啦。”段念心裏冷笑道:“也不見得他有多磊落。”嘴邊道:“那這回他怎不來助戰呢?”林熙道:“他原是要來的,不過那些日子感了風寒,身體不大適應。又兼之大哥……爹爹怕大娘粗心,照顧他不得,故此教我來啦。”段念道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林熙接著道:“說來,我哥哥的仇還是你報的,待此間事了,便同我一塊去臺州走走罷,那兒你們定是沒去過。”董玉道:“你怎知我們沒去過?”林熙疑道:“難不成你們去過?”董玉噗嗤一笑,道:“著實不曾去過。”林熙道:“這便是了嘛。”

正聊在興頭,忽聽得外邊一陣躁動,因閉了門窗,聽不大清。林熙驚道:“莫不是金兵打過來啦?”不由得慌了神,忙打開門欲要去探聽探聽。巧逢店小二打廊上走過,看樣子雖是匆忙,臉上卻是喜色。林熙便攔住他到:“小二哥,這外邊是發生甚麽事啦?”小二頓下步子,歡聲道:“好事,天大的好事!完顏亮死啦!”林熙一怔,又問:“完顏亮,金主完顏亮?他怎麽死啦?”小二道:“據說他昨日宣布要部下三日之內渡江,否則隨行大臣一並殺了。那些大臣便想著,莫說三日之內未必能渡江,便算是過去了,咱們老家也給人占啦,屆時能不能覆國也忒難說了。這便聯合起來,在軍中將完顏亮殺啦。”林熙道:“完顏亮身邊不是有好些高手麽,怎會給那些大臣殺了?”小二道:“據說就是他身邊的人策劃的。”林熙點了點頭,又想道:“完顏亮一死,金兵群龍無首,這國難不就平了麽?”念及這事,忙轉身進門與段董二人說。那小二亦忙著將喜訊傳與他人,歡快地走了。

待將事說明,林熙告辭道:“我且先回去瞧瞧情況,咱們再聯系。”段念點了點頭,又由董玉送他出了門。董玉目送林熙遠去,回房便道:“姊姊,現今已知了林敬業所在,咱們先去尋他還是另有打算?”段念道:“先看看他們幾時前去圍剿海盜罷。若時間來得及,先去一趟臺州也行;若來不及,可不能舍了剿滅海盜的機會。”

且說完顏亮的死訊如疾風一般,迅速傳遍江南各處,一時間人人歡喜,家家慶祝,倒似了個太平盛世。後又聞得金兵後退三十裏地,還遣人來鎮江議和。不久,金兵班師北歸,此次南侵才算是終了。於是南宋軍民這才慶祝起來,歡天喜地,真可謂劫後餘生。倘若完顏亮不死,恐南朝仍得受他一番摧殘。群雄個個亦是興奮無比,在鎮江歡愉了兩日,又忙著聚在一塊商議覆滅海盜一事。最終因北上的群雄猶未南歸,便仍由懷遠領頭,縱他百般推辭,終是不能,才應了此事。又遣人聯系了平江府的地方官兵,得到聲援後,群雄便由趕赴平江府,擇日出海,趁雲集群雄以平後患。

段念董玉自是與群雄一塊前往。途中董玉又好奇心上頭,打探之前懷遠邀段念出手對抗的那人,卻得知那人並未出現,不由得教她有些郁悶。段念道:“未曾現身不是更好麽?”董玉點了點頭,道:“倒也是這樣。”林熙則駕馬趕上前來,問道:“你們在說甚麽呢?”董玉道:“沒甚麽。怎麽,你不怕你家管家說你?”林熙道:“他傷勢未愈,駕不得馬,現在坐轎子,哪還管得著我?”董玉“噗呲”一聲笑了,但見林熙策馬前行,風揚起絲發,神采飛揚,飄逸非常,又倏忽朝山澗中大呼一聲,正是意氣風發,少年玉郎。董玉瞧著瞧著,竟是癡了。段念也不打攪她,緩緩在其後邊,似有所思。

更後邊的楊萍見了,與古寧南道:“你不去與她談談麽?”原來那日楊萍離去之後,古寧南也並未去尋段念。當時楊萍雖未明著問他,但心頭困惑自是有的。現下見了,正是與段念交談的好機會,楊萍才這般與他說。古寧南卻道:“與她說甚麽?”楊萍一楞,她原本以為古寧南要與段念道個別的,但如今這般久下來,已是別後又重逢了,這道別之說似已不大合適。因而,古寧南這一問,倒是問倒了楊萍。見楊萍呆了,古寧南只莞爾一笑,也不說話。楊萍見他笑了,倏忽撇嘴罵道:“你要同她說甚麽,幹我甚麽事?”古寧南只搖了搖頭,笑容倒更深了一分。楊萍心裏忽也暖和起來,心道:“可算是未負我心。”

群雄趕至海岸邊的一個小村落,又逗留了兩日,待附近水師遣船來才出海去。

這回水師不過來了三艘戰艦,兩百餘號人,不禁教群雄心感郁悶:“圍剿海盜,亦不是小事,你們官府怎如此看輕呢?”那領頭的官員倒是善於逢迎,向群雄行了禮,道:“這剿滅海盜本是我們水師分內之事,卻還教諸位豪傑憂心,實是過意不去。不過大戰方了,一來不敢放松警備,妄動兵力,免教不測之人有可乘之機;二則,此戰水師亦傷亡不小,須得好生整頓。故此,只好趁諸位仍聚在此處,好借點力,讓周邊漁夫百姓好安頓罷了。”雖是如此,群雄亦不是滋味,有的在心頭冷笑道:“若非我們向官府提議聯合剿匪,怕你們早將此事忘了罷!”

不快歸不快,海盜仍是得圍剿的。於是三艘戰艦載上群雄,緩緩出海。早先因海盜出沒,軍中早有人有剿滅海盜之意,故此倒收集了不少情報,知會其老巢處所。只不過那時北有金人南下之患,南有上司無動海盜之心,這才作罷。這回聽得群雄請願剿滅海盜,有意之人自是求之不得;無意之人又想借群雄之力了卻海盜之患,又能據有剿滅海盜之功,也便隨意打發些水師去了。

憑著早先收集的情報,不過花費了七八日光景,已覆滅了數個被海盜占據的小島嶼。又通過審理,有些小嘍嘍立馬將其本部招供出來。雖與情報上的有些許出入,但大致一般,已相去不遠。

次日已經尋到海盜老巢,於是三艘戰艦立馬靠攏,圍攻過去。島上的海盜早聞風聲,已加強了防備。於是水師幾度進攻,都遭遇了頑強抵擋,自己折了些人馬,仍舊沒有進港。群雄不善海戰,有的甚至連日暈船,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那領頭的水師官便與群雄道:“海盜們防得如此嚴密,咱們這點人馬怕是打不進去,要不先撤啦,回頭多搬些人馬來再攻不遲?”有人冷笑道:“這會子走了,下回來怕是只有我們這幫草莽啦。”那水師官聞言,心頭有怒,只懾於群雄勢眾,不敢當面發作,便忍了下去,教群雄散了。

此時一片愁雲慘淡,這般耗著也著實不是辦法,倒愁煞了許多人。甲板上,楊萍望著眼前的島嘆道:“這要是君山就好啦。”古寧南道:“不錯,原是說抗金事了,去趟少林便回去的。這一路,又苦了你啦。”楊萍道:“我倒不是說這個,只須與你在一塊,那也就不礙事啦。”古寧南不語。又聽楊萍道:“南哥,你說這島上會有多少人呢?”古寧南道:“應當有上千吧。”楊萍點頭道:“人是不少,可這島也不小,不可能處處防得這般嚴實罷!”古寧南道:“不錯,兩側都是懸崖絕壁,好幾十丈……”話不及說完,他忽又想到了甚麽,轉過臉來對著楊萍道:“我知道啦,我知道啦!”楊萍一臉疑惑,問道:“你知道甚麽啦?”古寧南只笑不語其事,道:“咱們叫大夥都攏過來。”楊萍雖不解其意,而依他而行。

不多時,群雄聚畢,那水師官雖有不悅,也是來了。古寧南這才道:“方才萍妹一席話倒教我想起了些事。”又走到船頭,指著島嶼的一岸道:“海盜縱然人多,若要處處嚴防,那也是不夠數的。因而,這懸崖上邊,防守自然松懈些。若我們遣些好手從此處上去,他們未必擋得住。屆時一打亂他們的防禦部署,再由水師正面進攻,還愁此島不破?”眾人一聽,皆是歡喜,都道:“好法子!好法子!”懷遠卻道:“此處懸崖少說也有十幾丈之高,縱輕功再好,也是上不去的。”

古寧南道:“若單憑輕功,那自是上不去的,不過我們還有水師,可以借助他們的器具。”這自是說弓弩一類。懷遠聞言,也點了點頭,道:“不錯,倒是將這些給忘啦。”古寧南又道:“我們來就個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。當下艦隊先在這西邊圍著,以吸引海盜們的註意。待夜裏再遣艘小船繞至東邊,打東邊懸崖上去。正好這幾日風平浪靜,小船也駛得。”那水師官一聽,知此計可行,一掃先前不快,道:“還是小兄弟利害,能想出此等妙計。”古寧南卻不接話,只道:“煩請大人去備艘小船、弓箭、霹靂彈及繩索。”那水師官聽了,忙道:“小事,小事!”若海盜能滅,他必是頭功了,焉能不快活?

古寧南又與群雄道:“此是當仁不讓之事,想諸位一定都是願意去的。不過幹系成敗,萬不可意氣用事,還須得幾位輕功好,底子也不差的。敢問哪些英雄能有一等一的輕功?”群雄一聽幹系重大,一開始本是萬丈豪情,欲以性命一博的,這會兒都因輕功一事躊躇起來。有人道:“我倒是知會兩個,不過他們暈船都快虛脫啦,現下都還臥床不起,恐是不行。”眾說紛紜,終無一定。

一側段念本無意出這個頭,只想著從眾人一塊滅了海盜便算了事。偏當下又遇上這等事情,瞧了董玉一眼,淡淡道:“我去罷。”眾人一聽,目光立馬聚在段念身上。董玉更是疑惑,她素知段念不會如此,便低聲喚了段念一聲“姊姊”,語氣中,盡是疑惑。段念卻未理她。

古寧南望了段念一眼,稍有遲疑,頓了頓才道:“一人自是不夠的,加上我,還得多去幾個。”楊萍聽古寧南要去,忙道:“還有我,我也要去!”古寧南卻道:“你去不得。”楊萍道:“為甚麽!”古寧南道:“你學藝未精,爬上懸崖怕是猶得大半個時辰,如何還能行事?”眾人一聽,都不禁莞爾一笑。獨有楊萍憋了口氣,道:“你不許我去,便是看不起我!”這般說來,竟似撒起嬌來。惹得群雄中有人打趣道:“古兄,你家小娘子放心不下你!”說得古寧南也紅了臉,忙拉著楊萍到一側,低聲道:“你這又是做甚麽?通共才一夜,還怕我跑了不成?”楊萍心裏想的卻是他與段念一並去,只不好明說出來,這會兒也不答古寧南的話,只憋著氣,瞧也不瞧他。

古寧南忖了許久,方才猜到這上邊,一時也是哭笑不得,道:“我也不是去做別的甚麽事,何況還有別個好些個人呢。”楊萍道:“總是有機會的。”忽聽古寧南一嘆,道:“我若真是如此,明著你不說而暗地裏去約她,那我又算何等無恥之徒啦?”楊萍聽他這般說,也是一楞,看了他一眼。古寧南又道:“你便如此不信我?”楊萍打小生活在君山島上,沒有同齡玩伴。初與古寧南相見時,自是憑著看待那島上官差的心態看待他。待後來相處久了,又由得古寧南領她出來四處游玩,漸漸知會了他的好,因而便一心一意喜歡上了古寧南,只想著至死不渝陪在他身側,卻從未想到過“信任”一詞。現下忽聽古寧南這般說,不由得一楞,想道:“我卻是如此小肚雞腸麽?”之所以會有如此心態,也都是因為喜歡所致罷。又想:“南哥若真會如此,便是我日防夜防,終是防不住的。”便只得嘆道:“那好罷。不過,你須得盡早成事,不許有意外。”古寧南一笑,道:“自然!”這才安撫好楊萍,再去挑人。

那廂段念聽得群雄打趣古寧南時,也微微有些不自在,好在沒人註意到。只有董玉看在心上,不好言語。

最終又有六個輕功稍次些的站了出來,以湊個人數。董玉自忖輕功雖是不錯,武藝卻稍遜,恐行事不成反易拖累眾人,便不去了。於是八人準備了一番,待三更之際,便悄悄別了戰艦,繞向島嶼東岸。

有微微海風,在半輪偏西月輝之下分外寒人。

八人尋了一處約摸十七八丈之高的崖壁,又在下邊靜候了許久,見涯上久無燈火光輝,這才定下此處來。於是古寧南將繩索系上箭身,又搭上箭,長弓拉滿,朝涯頂射去。箭身帶著“嗚嗚”聲,破空而去,只聽“鏘”的一聲,接著繩索也定了下來。古寧南扯了扯繩索,覺還牢固,便道:“距離甚遠,恐不是特別牢固,因而才教諸位輕功好的過來。”六人見了,暗自嘆道:“已經很不容易了!”畢竟那支箭又系有繩索,射入的還是石壁,比不得其他。

小船緩緩靠近崖壁下邊。段念心道:“依著哥哥所說,當初咱們便是跳崖才撿回一命的。”又聽人問道:“誰先上去?”古寧南道:“我先上去探探情況,若無情況,再扯扯繩索教你們上來。”不料段念方待他說完,已扯著繩索,在小船上借力,一躍三丈之高;待上升之勢緩解,又單腳落在一塊稍稍突出的石塊上邊,再次借力,又升了兩丈多。如此幾回借力,段念已到了頂上。但見那羽箭射入石壁之處距懸崖頂部仍有將近一丈的高度,只於段念而言,這點高度還算不得甚麽,對後邊的人便難說了。不過她卻管不著。

船上的人見了,那繩索在段念手中,不過只是起微微輔助的作用,都嘆道:“好俊的功夫!”古寧南吞了口氣,也拉上繩索,往上邊躍去。相較段念而言,古寧南攀起來,委實費力些,也遲緩了不少,但船上的人看來,仍是不可企及。一位中年漢子嘆道:“真可謂英雄出少年吶!”

古寧南被那繩索盡頭的丈許高度一驚,險些失足,又使左手在一側的凸石上撐了一下,才有驚無險地上了崖。四下環顧,見無險情,又有段念立在前頭,便想喚六人上來。偏是那繩索夠不著,他便拾了顆石子拋了下去。六人聽旁側有石子落水,知是訊號,又疑惑道:“不是說扯扯繩索為訊麽?”也顧不得太多,有一人便領先上去了。攀了大半,忽聽得上邊古寧南輕聲道:“小心!”他忖道:“這語氣緩和,似是提醒,不是危險。”便不大在意,速度不減。待他眼見離涯頂不過丈許時,驚覺手頭的繩索已貼到了崖壁上,才領悟那句“小心”的意義,卻已然晚了。素來在繩索上借力,一時沒了倚仗,那人不禁慌了神,手足無措下身子已朝下邊墜去。又驚叫了一聲,虧得扯住的繩索牢固,才幸免於難,一時緩不過氣來,只在那冒冷汗。他那一叫,亦驚到了崖上崖下眾人,只一個勁替他憂心。尤其是涯頂的古寧南,見出了意外,不免自我責怪,畢竟那箭卻是他射的。

這時,古寧南見崖上爬了些藤蔓,也不及再自責,忙扯下一根約兩丈長的,拋了下去。崖上那人正大口喘氣,忽有一根類似繩索的打在身上,便空出左手抓住,牽扯了一下。古寧南亦試著扯了扯,覺得可行,這便使力將那人拉了上來。

那人登頂時,才松了口氣,雙腿仍有些抖動,只低聲與古寧南道:“嚇死我啦!”古寧南一臉歉意,只是背著月光,不被人發覺罷了。卻聽段念道:“快教底下的人上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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